謝冠東
在網上搜索「幽閉恐懼症」,有的說有3-7%患有此症,有的說高達17%。那可能分輕度和重度,但說身邊總有人患有幽閉恐懼症,似乎是事實,只是不為人知。
看到數據這樣高,加上最近在宜蘭登山的經驗,令我也懷疑自己是否也與此症有關?記得2011年初到宜蘭時,我被那片廣闊無垠的農地所吸引,最近踏上它的烘爐地山也是回味無窮。我之所以熱愛郊野,可能是喜歡它的不侷促、它的無邊際,又或者正說明我潛意識裡,並不喜歡幽閉?
而這樣的「病」是可以不藥而癒,就是走進自然。有些人移居到海外,好像身心得到解放,除了社會的法例、制約和氣氛迥然不同,缺少高樓大廈與蝸居的壓迫,也未嘗不是因素。捫心自問,沒有人喜歡長期待在密閉的空間,也沒有多少人喜歡坐「三人座」的中央,也沒有人想擠在過度狹小的廁格──當然由於未達「恐懼」的程度,也就不會稱作患病,但也有若干「不適感」。
話說回來,我們的祖先在廣闊的原野、開放的天空下生活了數百萬年。幽閉的空間、密集的人群與封閉的建築,只是近代的現象。當一個人從香港搬到宜蘭,他感受到的可能不只是空氣清新了,而是一種深層的神經紓緩──身體終於鬆一口氣,心跳也放緩下來。
我們往往以為心理問題源於個人,其實環境是最被忽視的推手。正如過敏症患者需要遠離過敏源,空間敏感者也許只需要離開狹窄的鳥籠。天空、空氣、光線與寧靜——這些自古存在的「良藥」,正如蘇軾所言「江上之清風,與山間之明月,取之無禁,用之不竭。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」,卻在現代都市中被遺忘了。它們不需要藥價,不用掛號費,卻能帶來真正的療癒。
許多人生的選擇,最初只是一個模糊的直覺。直到體會日深,才發現那直覺所指向的,是無價的自由與療癒。
我有幽閉恐懼症,不過隨著年齡,很大程度上克服了